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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词 文章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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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课 孟郊、韩愈、贾岛
1楼

    人们常以“奇崛险怪“来评价韩愈及其周围诗人的诗风。 
  其实,这些诗人风格并不完全一致,之所以可以这样笼统地评价,是因为他们都在艺
术上创新求异,采用了过去不常用的内容、句式、意象入诗的缘故。启发,广泛吸取古代
诗歌营养,发掘新的形式、语言、意境,从而创立自己的新风格的。 
  孟郊(751—814)是这群诗人中较为年长的一个。人们曾把孟郊与韩愈并称“韩孟诗
派”,主要是因为他们都尚古好奇,多写古体诗。但孟郊所作,多为句式短截的五言古体
,用语刻琢而不尚华丽,擅长寓奇特于古拙,如韩愈所谓“横空盘硬语,妥帖力排奡”(
《荐士》)。而韩愈的七言古体最具特色,气势雄放而怪奇瑰丽。他们的诗都很有力度,
但韩愈的力度是奔放的,孟郊的力度则是内敛的。他更多地学习了汉魏六朝五言古诗的传
统,接近汉、魏风骨;而与他之后的韩愈、李贺相比,则又较多地保留了大历、贞元诗风的
痕迹。 
  这并不是说孟郊只是一味模仿汉魏六朝诗风,在学习古代诗歌艺术的同时,他又有自
己鲜明的特色。 
  在内容上,孟郊的诗超出了大历、贞元时代那些狭窄的题材范围。他能透过个人的命
运看到一些更广阔的社会生活,并以诗来反映这些生活。其中有的揭露、针砭了社会上人
际关系中的丑恶现象,有的则尖锐地揭示了贫富之间的不平等。如《寒地百姓吟》以“高
堂捶钟饮,到晓闻烹炮”与“霜吹破四壁,苦痛不可逃”两相对照,《织妇辞》描写了织
妇“如何织绔素,自着蓝缕衣”的反常现象。应该说,在杜甫之后,孟郊又一次用诗歌深
入地揭露了社会中贫富不均、苦乐悬殊的矛盾。孟郊还有一些诗描写了平凡的人伦之爱,
如《结爱》写夫妻之爱,《杏殇》写父子之爱,《游子吟》写母子之爱,这些题材已经在
很长时间内被诗人们忽视了。其中《游子吟》是一首真挚深沉、感人至深的小诗: 
  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 
  在艺术手法上,孟郊的诗歌中出现了大历、贞元诗歌所没有、在这以前也不曾有过的
新特点,即韩愈《贞曜先生墓志铭》中所说的“钩章棘句,搯擢胃肾“式的险奇艰涩。这
一方面与他刻意求工,精思苦吟有关,另一方面与他心情郁闷、情绪低沉有关。在《夜感
自遣》中,他说自己“夜学晓不休,苦吟鬼神愁。如何不自闲,心与身为仇”。苦苦地写
诗,就必然要道人所未道,刻意寻求新词句,用过去诗中少见的僻字险韵与生冷意象;而
心理的压抑、不平,使得他所追求的新的语言表现多带有冷涩、荒寞、枯槁的色彩和意味
,从而尽可能把内心的愁哀刻划得入骨和惊耸人心。对于孟郊的诗风,历来的评价相去甚
远。如韩愈、李翱固然对他褒扬有加,而后世如元好问却称之为“诗囚”(《论诗三十首
》),苏轼更将其诗譬喻为外壳坚硬而嚼之无味的“空螯”(《读孟郊诗》)。但平心而
论,孟郊诗的语言独创性是无可否认的。

  好奇尚险的诗风在韩愈手中有了进一步发展并蔚为风气。 
  韩愈(768—824)字退之,河阳(今河南孟县)人,郡望昌黎,自称昌黎韩愈,所以
后人又称他为韩昌黎。
  在中唐,韩愈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文学家。一方面他有大量杰出的诗文作品,另一方
面,他作为文坛诗坛的领袖,广交文友,提携奖掖,不遗余力,在他周围聚集了不少志趣
相投,风格相近的文人。他与他周围的这些文人便形成了一个文学集团,并以他本人为主
将,掀起了一个很有影响的新诗潮。 
  韩愈诗歌的特点之一,用晚唐诗论家司空图的话说,就是“驱驾气势,若掀雷挟电,
奋腾于天地之间”(《题柳柳州集后》),简单地说,就是以气势见长。他的诗大都气势
磅礴,如《南山诗》扫描终南山的全貌,春夏秋冬、外势内景,连用五十一个“或”字,
把终南山写得奇伟雄壮,气象万千。《卢郎中云夫寄示送盘谷子诗两章歌以和之》中有四
句写瀑布: 
  是时新晴天井溢,谁把长剑倚太行。冲风吹破落天外,飞雨白日洒洛阳。 
  把一处瀑布想象得如横空出世,颇有李白《望庐山瀑布》的意味,而力度则有以过之
。《陆浑山火和皇甫湜用其韵》描绘一场山火: 
  ……天跳地踔颠乾坤,赫赫上照穷崖垠,截然高周烧四垣,神焦鬼烂无逃门。三光驰
隳不复暾,虎熊麋猪逮猴猿,水龙鼍龟鱼与鼋,鸦鸱雕鹰雉鹄鹍,燖炰煨爊孰飞奔,祝融
告休酌卑尊。…… 
  写得奇奇怪怪,气势逼人。韩愈在写诗时,有意采用了汉赋的铺陈手法,博喻的排比
句式和游仙诗的超越现实的想象,在诗中烘托出一种浓烈的气氛和强大的力度。 
  韩愈诗歌的特点之二,是有意避开前代的烂熟套数,语言和意象力求奇特、新颖,甚
至不避生涩拗口、突兀怪诞。人们认为可怖的(如“鬼”、“妖”、“阴风”、“毒螫”
)、丑陋的(如腹疼肚泄、打呼噜、牙齿脱落)、惨淡的(如荒蛮、死亡、黑暗)事物和
景象,在韩愈手里都成了诗的素材,甚至主要以这一类素材构造诗的意境,这无疑引起了
诗歌的变革。 
  韩愈诗歌的特点之三,是把过去逐渐变得规范整齐、追求节奏和谐、句式工稳的诗歌
外在形式加以破坏,使之松动变形。他常常把散文、骈赋的句法引进诗歌,使诗句可长可
短、跌宕跳跃、变化多端。像《忽忽》采用十一、六、十一、七、三、七、七的句式,开
头就是一句“忽忽乎余未知生之为乐也,愿脱去而无因”完全是散文的句法,却又给人以
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息似的震撼。
  对韩诗历来也有不同评价,贬斥者说它“虽健美富赡,然终不是诗”(《冷斋夜话》
引沈括语),赞扬者说它“曲尽其妙”(欧阳修《六一诗话》),都有各自的道理。公正
地说,韩愈无疑是唐代、也是中国古代一个有独特风格的大诗人。但是,从另一方面说,
韩愈诗歌也给后世开启了弊端。一是他逞奇矜博,喜用生僻字和冷涩词,虽有其出奇制胜
的效果,但过分使用则会破坏诗歌阅读的连贯性,造成整体意境的割裂支离。二是由于他
太过分地刻意求新,用一些丑恶怪诞的意象,这毕竟与人们长期养成的审美习惯相去太远
,有时会引起人的厌恶感。三是由于他有意变化句式,好发议论,以文为诗,有时便忽略
了诗歌本身的韵味、格律。死守格律固然是作茧自缚,但完全不顾语言的节奏却会使诗失
去音乐性的美;诗里不是不能融入哲理议论,但哲理太多,缺乏形象,则会使诗没有诗味
。宋代有的诗人“以文为诗”,写得干瘪枯燥,这不能说没有韩愈的影响。 
  当然,韩愈的诗中也有自然流畅、平易明白的,如《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》: 
  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。最是一年春好处,绝胜烟柳满皇都。 

  在韩愈周围诗人中,对后世有较大影响的诗人之一是贾岛。 
  贾岛(779—843)字浪仙,范阳(今河北涿县)人,早年为僧,法名无本,后还俗应
进士试,但一直未中。做过长江主簿、普州司仓参军等低级官职。有《长江集》。 
  贾岛有两个故事。一是他曾在京城骑驴苦吟,为琢磨“鸟宿池边树,僧敲月下门”中
“敲”字是用“推”好还是用“敲”好,不觉冲撞了韩愈的节仗队伍。二是据说他屡试不
中,因而写了几首愤激的讽刺诗,如《病蝉》说病蝉“拆翼犹能薄,酸吟尚极清”,但“
黄雀并鸢鸟,俱怀害尔情”,对怀才不遇大发感慨并讥斥当权者不公,结果在考试时被主
司指为“挠扰贡院”而逐出,并落了个举场“十恶”的坏名声(何光远《鉴戒录》)。
  因此,苦吟与苦境,是形成他诗歌内容和语言特色的两大原因。 
  贫困不得志,使他的诗时时透出一种萧瑟之气来,悲愁苦闷之辞比比皆是。像《朝饥
》叹无烟无米,《斋中》怨“所餐类病马,动影似移狱”,《下第》叹“泪落故山远,病
来春草长。知音逢岂易、孤棹负三湘”,都显得很衰飒。
  另一方面,他毕竟当过和尚,当和尚就得在清寒的生活中保持空寂宁静的心灵境界,
并以此为高雅,不宜过分怨怼讥讽。所以,贾岛的诗在叹息愁穷困顿之余,又不免要寻找
精神的寄托与安慰,于是要借山水来顾影自怜;而这山水林泉在他悲愁的主观心境的投射
观照中,也变得寂寞、衰飒与清冷。诸如“几蜩嘿凉叶,数蛩思阴壁”(《感秋》),“
柴门掩寒雨,虫响出秋蔬”(《酬姚少府》),“空巢霜叶落,疏牖水萤穿”(《旅游》
)。残叶枯木、孤蝉寒蛩、落日黄昏,这些意象表现了贾岛凄清的内心世界,也构成了他
的诗歌的衰飒境界。当然,贾岛也有像《剑客》那样显示豪气的诗,但那是极少数。 
  苦吟决定了他诗歌的第二个特点,即对语言、形式的讲究。他总是极细心地在有限的
格律形式内安排最能表现内在情感与外在景色合一的意象,并精心选择具有音声、色彩、
情感效果的动词或形容词,来构成对仗工巧、韵律和谐的诗句。在他的笔下,五言律诗有
了新的发展,在意象的选用、节奏的安排等方面,都不再有粗糙的成份;尤其中间对仗的
两联,更成为精心锤炼的重点,总是力图写得精巧而优美。    
  
2楼

孟郊这个人让我一直觉得心酸。很早就知道郊寒岛瘦,但是就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很好的
命运。
至于韩愈,这个人得意多啦,又借于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韩湘子的故事,对他的雪拥南
关马不前很不以为然,所以很难做出公正的评论。不过韩愈的诗歌成就远不如文章,“
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”我就老觉得没有诗意。但是他的石鼓歌还是不错的。
贾岛。。。。。。我总是不喜欢在单个文字上下过多功夫的人,受到推敲的影响啦,觉
得有点本末倒置。